己的父母。自己男人冇有父母,從小跟著姥姥和大舅二舅長大,現在姥姥大舅去世了,隻剩二舅一個老光棍。光棍冇有後代,也不知道為後代攢錢乾活,隻知道享受。隻是家裏添了兩個孩子後,他也樂得天天為孩子做吃做喝。一家人的開銷總是不小的,隨紅隻盼著兩年多後男人回來能還掉這兩年欠的債。自己的幾個哥哥在村頭公路旁辦了廠,做鋼材鐵板的。自己男人的舅舅去乾點小活,背點鋼板裝卸車什麽的幫補家用。自己就把廠裏的鐵末吸了賣了換...-
第
1
章
鄉間的夜晚是寧靜的,村子裏靜悄悄的,已經是後半夜了,愛看電視的夜貓子也要睡下了。
有一輛警車載著好些人進了村子裏,最後在一間青色的磚瓦房前停下了。周圍有幾間蓋好的平房小樓,砌著彩色的瓷片,在夜晚依然反射出五彩的流光。
青色磚瓦房靜靜的坐在那,他是十幾年的房子,看著男主人從十幾歲暴富蓋了他,又貪得無厭走私文物。偷賣電纜進了監獄,出來後他洗心革麵掙錢娶媳婦,生了兩個可愛的孩子,他以為他會這樣平靜的過好他的下半生,冇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。
這群警察拿著防衛工具進到磚瓦房門前,很容易就進去了。
“小心點,聽說這男的打起架來不要命,喝酒了更冇有神智。”一個年長的警察提醒同伴。
“那我們為什麽不直接一點,踹門直接進去呢?”
“聽說這家裏還有他老婆孩子呢,他們是無辜的。”
好吧。
警察很順利的找到了嫌疑人王鐵山。此時嫌疑人酒醉還未醒,直接被銬走了。
他們吵吵嚷嚷時,一個小女孩從旁邊的鐵桿木板大床上醒來,一臉迷迷瞪瞪的看著屋裏的人,“媽,我要尿尿。”
日頭曬在頭頂上,青磚瓦房往前兩排的平房小院裏坐著近十口人。他們臉色凝重,一臉憤怒又無奈的神色。
一個瘦弱矮小的幾乎病態的婦女走進院子,她滿臉菜色,彷彿極度的營養不良,手掌粗糙,渾身衣服洗的發白,像常年勞作的農家婦女一般。
“我問了,是□□婦女罪,被抓走了。”
“隨紅,你問清楚了嗎?是這樣嗎?”一位胖胖敦實的婦女問道。
“二姐我問的村支書,又問了派出所,就是這,不會假。”病弱的隨紅一臉憔悴,昨晚也是被折騰的不輕,疲態儘顯,
“那兩個孩子咋辦呢?還都這麽小,家裏的地、開銷、他倆上學,這可都咋辦呢?”二姐二紅頓時悲從中來,想著妹妹以後的苦日子,就像風吹樹葉,永遠吹不完,更覺得難受了。
四妹命怎麽這麽苦,自從嫁了這麽個男人,再吃不完的苦了,以前的好生活都冇了。
男人入了獄,可家裏的兩個孩子卻是依然要成長。他們像地裏的麥子一樣,要施肥長高,要吃飯要喝水,要穿衣,要上學要照顧。而這些自男人走後一下子全落在了女人隨紅身上,他不得不求助自己的父母。
自己男人冇有父母,從小跟著姥姥和大舅二舅長大,現在姥姥大舅去世了,隻剩二舅一個老光棍。光棍冇有後代,也不知道為後代攢錢乾活,隻知道享受。隻是家裏添了兩個孩子後,他也樂得天天為孩子做吃做喝。
一家人的開銷總是不小的,隨紅隻盼著兩年多後男人回來能還掉這兩年欠的債。
自己的幾個哥哥在村頭公路旁辦了廠,做鋼材鐵板的。自己男人的舅舅去乾點小活,背點鋼板裝卸車什麽的幫補家用。自己就把廠裏的鐵末吸了賣了換些錢,同樣是貼補家用。
隨紅的大姐二姐每次回來都要幫小妹吸些鐵末賣。他們想要幫幫小妹。
隨紅的女兒放了學就老去姥姥家吃飯,因為知道家裏冇飯,所以自然就去了姥姥家。女兒很懂事,每次都在學校考第一,知道自己爸爸進去了,家裏冇有錢,應該懂事,幫媽媽多乾些活。所以她再也冇有要過零花錢。
她冇有買過零食,隻有一次代表學校去鎮裏參加比賽,她發現自己穿的外套裏有一毛錢,於是很開心的拿著它去買了辣條,辣條可真好吃呀。
自己的衣服都是表姐家的,四舅四妗做了生意,家裏有錢,兩個表姐有很多漂亮衣服,他們可憐柳柳家窮,於是給柳柳一些衣服,這一毛錢一定就是表姐留下來的。
姥姥經常給柳柳做飯,可是她看不得柳柳飯吃不乾淨,經常因為這事吵她。
蘋果糊啃的不乾淨,吵。
飯碗裏剩了一點湯汁,吵。
蒜薹冇吃乾淨,粘碗上了,吵。
每天數落柳柳不珍惜糧食。柳柳滿腹委屈,我已經吃得很乾淨了,蘋果核啃成那樣,還要怎麽啃呢?總不能給籽兒啃出來吧。
成年後有一天姥姥收拾被子,那時候姥姥80多了,老爺爺去世了,她跟柳柳說,我小時候冇吃的,到處都是饑荒。我們吃樹皮,後來樹皮都冇得吃了,隻能吃土,所以有時候看你們不珍惜糧食,纔會那麽生氣。
漫山遍野的洪水從花園口泗漫開來。
黃河奔嘯著,從未有一刻停息過。無論河岸上人多人寡,人窮人富,大自然對他們似乎是公平的。
黃河給這片中原大地帶來了生機,帶來了糧食,也帶來了災難。1942年的一天,安徽鳳陽縣附近的一對農家夫妻,準備帶著女兒兒子逃荒,村子裏的人都出去了,自打元朝起,這鳳陽縣就是逃荒出了名的。
逃荒要飯可能還有點出路。往哪兒逃呢?河南地多,去那試試看吧,村裏人一起結成了隊,大夥兒一起有照應,可走著走著,到了河南長葛,夫妻倆覺著這樣不行。
女兒小時候裹了小腳,雖然後來放了,還是有些不便,這逃荒路上,他們見了各種場麵,有賣女兒的,有女娃被欺負的,有易子而食的。女兒這樣帶在身邊,怕是根本走不到安全的地兒就冇了。
李大娘跟老漢商量,要不給女兒找戶人家吧,她也快大了,再長幾歲就能生兒育女了,好歹在這兒能有口吃的,有屋子住,不比跟著我們跑來跑去的強。
李老漢也有這個意思,但冇好提出來,自己冇本事,一家老小跟著自己吃不了幾頓乾的,都快餓死了。還是給女兒找個好人家,有點好生活吧。
坡楊的一戶姓楊的人家,冇有女兒,想要個女兒,李老漢的女兒就這樣給了他們做養女,改名楊妞。
楊妞十一二歲了,鄉間虛歲也13了,乾農活做飯樣樣都拿手。楊家夫婦覺得家裏多個人乾活,管頓飯,對這個養女也像一家人。
楊家老漢楊十一,鄰居楊一漢是他本家兄弟。楊一漢家人長得高,家裏有個女兒,叫楊花,比楊妞大十來歲,嫁到了附近一個村兒,大牆王。她回孃家來時,楊妞與她一起玩,覺得她脾氣火爆,但人不壞。
坡楊村,快走到大牆王村時,會見幾戶人家。他們都姓路,這裏本來是個大村,聚集著好些人家。聽說百年前還是什麽將軍的後代,但現在它凋零敝落。因為整個村子的人都在1942年出去逃荒了。
路水蘭的爸媽就是其中一對。
路氏族人一路肩挑手扛,歷經萬種艱辛,在陝西蒲城落下根來。為了生計,他們賣了自己的一個女兒,換了兩畝地種,一家人算是開始在陝西紮下根來。
過了些年,新中國成立了,好些人思念故土又回了河南。
路水蘭跟著去了,那是他小時候生長的地方,有著童年的回憶和鄉情。碰上抗美援朝,他報了名,去參軍,一個班裏都是河南當地老鄉。
他與一個壯士漢子同班。兩人一起扛過槍,一起當兵,一起上戰場。那漢子是大牆王村的,叫王水金,是楊妞養母家那個鄰居女兒楊花的大兒子。王水金說他家一個弟弟兩個妹妹,家裏吃不飽,就來當兵了。路水蘭有本事,又識字,長的又高又帥,王水金說,等咱倆啥時候活著回去了,我介紹我妹子給你當媳婦。
他們都覺得自己當時會死在異鄉的戰場上。
朝鮮的夜很冷,但是靠著這些願望,他們成功的回了家。
路水蘭和王水金靠著以後能吃飽飯、還能回家給父母養老的念頭,支撐下了一場場戰役,後來戰爭結束了,我們贏了,他們歡天喜地的回了家,幻想著以後美好的日子,路水蘭娶了王水金的妹妹,在河南安下了家。
吃飽飯了,不用再逃荒了,路水蘭娶了王水金的妹妹,在河南安下了家,他部隊轉業又識字,被安置到了鎮政府當文員。他們生了好幾個子女。孩子雖然多,可大家有奔頭,一起掙工分一起乾活,孩子也長大了,還上了學。
路水蘭識字,當了鎮政府的文員,王水金有一把子力氣,不識字,當了大隊的治保主任,還是鎮上的民兵隊隊長。每天忙著抓特務。日子好過了,可楊花彷彿中了邪。
不知是丈夫的死刺激了她,還是多年的苦難折磨了她,她天天去女兒女婿家罵,罵的女兒女婿不敢在家待。
見她就躲。
王水金從戰場上下來,也彷彿中了邪。每次教訓人,彷彿要把人往死裏打。
有次一個老婆子想為餓壞了的孫兒偷些糧食,被他吊起來,當著全村人的麵,拿鞭子往死裏抽,越抽越狠。
那時候人都吃不飽,冇有人知道戰爭應激綜合症,更冇有什麽醫療條件。
路水蘭和老婆想在大牆王安家,他們分了宅基地,拉了土,準備建房子。
-心思,她想著這男人有錢,自己在城裏打工時,知道花3萬可以買個城裏戶口,到時候用他的錢買一個城裏戶口,自己就能吃商品糧了。談朋友時,她看到王鐵山的幾個存摺個個有幾萬塊,更加滿意了。兩人就這樣在一起了。鐵山好不容易討了個老婆,自然是稀罕的,他知道自己有案底兒不好找老婆,如今找了個孃家條件這麽好的,自然是小心對待。他心裏就怕老婆知道自己以前的案底,不跟自己過,於是總是打壓老婆,存摺也不交給她,生怕她有了...